文/孟楚航(书院中学八四班)指导教师:刘艺
“孤鹜奔落日,雏鸟才伊始。”夕阳的余晖升华了黎明的曙光。乱草蔓延,却将近枯萎。这世间,有人垂暮,有人垂髫。垂暮为垂髫,倾尽所有;垂髫对垂暮,心怀感恩。这乃是世间之温暖。
正处束发之年时,有垂暮之人,为我摆渡。他用他粗糙的大手,牵起我稚嫩的小手,四处游荡。路灯将背影拉长,从开始的一长一短,到后来的一短一长。若灯光照射的角度能将两个背影重合,多好。人犹在,灯不灭。他看着我从淘气捣蛋到稳重听话,我看着他从满头黑发到白发苍苍。
依稀记得,垂髫之时,他最喜欢带我去游乐园或玩具城。那蹦蹦跳跳的童趣,是他不忘的欣喜。每当我看到想要的玩具时,我都会嚷嚷着让他买。他总会毫不犹豫地满足我: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张皱巴巴的零钱,一张一张摊开仔细地数着,直到玩具落入我的手中。一朝一暮间,一老一少,同享天伦之乐。
渐渐地,我上了小学,有了自己的梦想与目标。当我不经意间和他说我要考清北时,他高兴得不得了:眼睛眯成一条线,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平展了,银色的假牙闪烁着光芒。从那以后,他每个周末都会为我做“山珍海味”,而他身上也终于出现了50元钱。每次我吃完后,他才会和着我吃剩的荤油,拌进面里将就着吃。对他而言,这也算“盛宴”。
每当他工作时,总是手持扫帚,尘土在他腿间飞扬。不时有领导对他说:“叔,待会儿也打扫一下我的办公室吧!”他总是不带一丝怨言地答应:“好的!”偶然间,我看到了他的银行卡存折。他每天如此辛劳地工作,收入却如此微薄!我忍不住去问他,他却笑着对我说:“傻孩子,这些钱都是留给你上大学用的!”
原来,所有的这一切,都是为了我的未来和生活。回想起那些所谓的“盛宴”,我的眼眶不禁湿润,泪水带着咸涩的味道,大滴地落下。我将这份感动深藏心底,化作前进的动力,不辜负爷爷的期望,努力成为“知不足而奋进,望远山而前行”的人。
温暖,无处不在。
荒烟年头,落花成泥。愿草,不枯。垂暮之人,常青。